promise me

「我害怕所有形式的消失,除了悲傷。」

朋友說著一隻她熟識的貓過世了她很難過,我想起小時候放學回家撿回一隻流浪狗,抱回家但媽媽說不能養,又讓牠去流浪了,我一天就愛上了那隻狗,在家裡哭天喊地的讓牠在我懷裡消失,哭到睡著再醒來再睡著,週而復始。從此,我知道我沒有那顆能夠接受失去的心臟,許諾自己不會主動養寵物,沒有擁有就沒有失去,我深信。

後來長大面對各種形式的不告而別都在心底藏著有點灼燒的印記,在平常會出現的時刻不再出現,在會招呼的時間不再招呼,在會說話的時間內沈默以對;想著我們是怎麼了,沒有頭緒卻充滿無法解套的原因,累積著被某天的海浪吞噬,之間便什麼都沒有了。

腦海裡的畫面,手機裡的對話,牆上的照片,嘎然停止在時光的刻痕重重的一筆,斷了,沒有繼續延續劃下我們記憶。每個曾笑著承諾說「我一直都在」的人,一個一個不在,移動到別人的身邊存在,在我身後消失了。久了便習慣這種存在的場面話,消失才是真的,難受。

像出生一樣,時刻在追逐死亡。

消失的,便像在心底死了,像時光沙漏墜落的沙,層層疊疊的屍體,他們說會變成養分,我說那變成沈重的時光,心裡隨著每次的消失破洞了,怎麼那沙就不從那洞裡漏走呢,死纏爛打的附在心裡像鬼,跟著我繼續在生活裡跑跳碰,夜晚全都回來了。叮咚,歡迎光臨。

我想如果擁有的很少,那麼失去的就也不會多了,才不是呢!我還是好貪心,依然期盼著緊緊擁有你,在你變成我心裡的鬼之前,好好的一起生活一場好嗎,早餐午餐晚餐,早安晚安,回憶累積得還太少,還不夠在你消失後好好懷念。說著我願意的同時,我也願意在未來接受失去你。

再給我們一點時間,先別消失,promise me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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